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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号船员手记—第四赛段第一站
青岛帆船网 2010-01-29 17:12:56 

    青岛号船员手记-第四赛段第一站

    西澳杰拉尔德至印度尼西亚巴丹岛侬萨港

    2010年1月3日,跟随着新年的脚步,我们登上克利伯09-10环球帆船赛青岛号大帆船,与来自中国、英格兰、苏格兰、澳大利亚、阿曼、奥地利的其他14位船员一起,在克里斯船长的带领下踏上了第四赛段第一站西澳杰拉尔德至印度尼西亚巴丹岛侬萨港的航程.整个航程长达2000余海里,预计耗时16-18天.从西澳州杰拉尔德出发,进入南印度洋,北上经过爪哇海进入印度尼西亚海域,穿越赤道无风带到达位于印度尼西亚巴丹岛的侬萨港,船队将在侬萨稍做休整,然后由侬萨港出发一同前往下一站出发港新加坡凯佩尔湾。

    起航

    出发之前,我通过多种渠道搜集该航段的水文气象资料,本以为第一站的比赛会轻松一些,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从船员动员大会上得知本赛段我们将面临热带风暴、印度尼西亚群岛分布的活火山、海上油井平台、海盗、赤道附近多边天气的诸多挑战.这也使得我和另一名中国船员来自沈阳的Sunny大哥不免打了寒颤,活火山和海盗的事情的确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然而本站比赛中出现的意外又给我们增添了更加艰巨的负担,下面就将我们在本赛段情况介绍如下:

    澳大利亚时间1月3日上午,我们起了个大早,因为不仅要做好好出发前最后的准备工作,而且还要按照组委会安排的时间进行关检.10时30分,船队按照次序逐一离港口,在港外按照规定的巡航队形列队巡游,与岸上前来观赛的众多澳大利亚观众致意告别.12时50分,起点船发出预告信号,船队于13时起航.青岛号起航时候位置并不是很有利,绕过起航的上风标位后位居第八位,不过在随后的较量中,我们稳扎稳打,渐渐上升到了第二位.

    适应海上生活

    第一天的航行中,我们为克里斯船长庆祝了他32岁生日,一块巧克力蛋糕,几根蜡烛和一瓶红酒,简单但是温馨.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真心祝福送给了这位率领青岛号大帆船的英国船长.克里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忘记提醒各位船员服用抗晕船的药片,因为第一个24小时对于每个人来说,身体需要适应,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反应症状,比如打盹、四肢无力、头晕、恶心、呕吐。他还特别嘱咐了我和孙哥,因为其他人都已经养成了习惯,在航行第一天和遇到大风浪时提前服用药物帮助身体适应,在他的劝说下我和孙哥也各服用了一片。从我的经验来看,这个药片还是非常管用的,在刚刚离开西澳洲还未进入印度洋的海域,风急浪高,虽然不及我们培训学习时候经历的英吉利海峡汹涌澎湃,但是也足以用犀利来形容,在这样的情况下,服过药对船体的摇摆和纵倾感觉很迟钝,身体没有一点儿不良反应。

    第一天的比赛竞争也是激烈的,很多船只彼此都在肉眼可视范围内,白天追逐帆影,晚上追逐导航灯光和雷达银幕上的目标,你进我退,超越和落后不断交替着。出发后我们进入了轮班工作制,在船上叫做Watch,三个Watch的名称分别是三种澳洲特有的动物:Skippy(?), Emu(澳洲的一种鸟类), Koala(考拉).每天按照以下时间表进行轮班:

    夜间每个Watch4小时:

    20:00-12:00;0:00-4:00;4:00-8:00;

    白天每个Watch6小时:

    8:00-14:00;14:00-20:00;

    我和老克里斯(曾是皇家海军水兵,参加过1982年英阿马岛海战,参加全程环球比赛),多娜(受赞助代表英国一所帆船培训学校参加全程环球比赛),芭芭拉(曾是青少年帆船教练,在荷兰任教,辞职参加全程环球比赛,现兼职克利伯公司的媒体船员)四名船员分在一个Watch,我们的Watch Leader(值班船长)叫赖斯(机械工程师,曾在中国山西临汾工作,参加全程环球比赛)。在这样一个强大的团队的带领下,我在本站比赛中,收益非浅,从每个人身上学到了很多航海技能,领受了很多航海经验,更重要的是她们帮助我很快适应了船上英国式的生活习惯,让我迅速融入了青岛号的大家庭。下面我将在青岛号上发生的趣事一一做介绍。

    悼念澳大利亚海军HMAS Sydney号巡洋舰

    第二天,我们驶过了一个特别为本站比赛设置的标位,在杰拉尔德西北方向约235海里的一个坐标点,是为纪念1941年11月19日,伪装成荷兰船的德国军舰Kormoran号向西澳突袭而来,与澳大利亚海军HMAS Sydney号巡洋舰在这片海域相遇,两船在相距仅1500米的距离时,德舰突然开火,HMAS Sydney号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奋起还击,最终两艘军舰均负重伤沉没,德军多数人在几天后获救,而澳大利亚海军损失达645人,也是该国海军历史上的人员损失之最。青岛号全体船员,在克里斯船长的带领下,为海战中失去生命的人们默哀,并将提前准备号的鲜花洒入大海,以表悼念。这不仅是青岛号,也是每个船队所要做的事情。

    淘气的球帆

    1月4日,凌晨2时45分,我所在的Watch当班,当时青岛号正处在顺风航线上,船首挂起球帆,顺风顺流前进。通过雷达图象和VHF72频道无线电确认,我们暂时处在第四位,风向和流向对我们赶超前三名的船非常有利。正当我们信心十足、鼓足干劲准备调整航向、加速前进的时候,风向突然摆动,球帆缠绕在了内侧的前支索上,而且越绕越多,失去了球帆的作用,船速迅速下降,我们赶紧向克里斯船长报告情况,他立即出了自己的卧舱,赤膊登上甲板,看了一眼球帆,随即说了一声:“天啊!”当时我听了,马上就知道这可能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问题。果然船长立即下令叫醒下一个Watch的船员,上甲板。听到这些,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可能是一场持久战了。首先我们尝试将球帆调整回原位,可是近百平米大的帆,在受风的状态下,我们八个人合力忙活了一个小时也丝毫没有起色,这时候我已经有些困了,克里斯船长没有让我们这个Watch的船员休息,反而将全部船员调集上甲板,阿曼帆船协会的船员沃尼(阿卜杜拉)穿上吊裤,带上头盔,挂上保险索沿着桅杆被升到内侧前支索的顶部,可以说我们把大部分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如果能从帆上沿找到问题的根源,那么可以得到有效的解决方法。现在其他落后我们的船正在一条一条的超越我们,我和大家一样心急如焚,心里产生了割帆的想法。天渐渐亮了,风也渐渐小了下来,排在最后一位的Hull&Humber号出现在我们右舷后方的海平线上,然后在随后的一个小时里,我们继续努力降下淘气的球帆,眼睁睁的看着Hull&Humber号超越了我们消失在右舷前方的海平线上。在使尽浑身解术、全体船员又累又困的情况下,克里斯船长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切割球帆。老克里斯临危受命,再次被吊上半空,他非常麻利的在缠绕成卷的球帆上切割出一条大约近3米的缝隙,卸掉球帆上的力 我们才得以将破损的球帆降下,换上新的球帆加紧追赶.此时,已经是早上8点半,整整6个小时,而我们的Watch连续工作了9个小时,我是又困又累,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是工作还没有结束,船长留了一个Watch的船员驾船,我们则要下舱把破损的球帆整理好,开始修补工作…朦胧中的我听着缝纫机的擦擦声响起,渐渐坠入了沉睡。

    Mother Watch Duty

    Mother Watch,顾名思义就是当妈妈,青岛号上的每个船员在每站比赛终都至少被安排当一次妈妈。从1月5日下午3点到1月6日下午3点是我的Mother Watch Duty,需要为全船的人准备晚饭还有第二天的早饭和午饭,还有上午茶、下午茶的咖啡、奶茶、甜点和水果。此外,船上两个卫生间和一个厨房的卫生也属于我的工作职责。唯一的好处是不用干其他船员的工作了,可以按照正常作息休息。在多娜(Donna)的帮助下,我搞清楚了食谱,然后知道原料都储存在哪里。青岛号的储藏间是经过改良的,安装了通风口,里面主要保存新鲜的果蔬,有番茄、哈密瓜、西瓜、苹果、橙子等,这在没有冰箱的船上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Mother Watch我学会了很多新的手艺,而且是在船上有限条件下烹饪西式餐点:有速食土豆泥牛肉饭、苏格兰麦片粥、意大利空心面、还有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写在白板上的咖啡和奶茶用料的量。这里要多多感谢多娜和克里斯船长,他们知道我做饭,都会来提前品尝,告诉我应该怎样调整用料,确保了饭菜质量、口味符合大家的口味。

    垃圾的处理有严格的限制。卫生间里,手纸必须通过马桶的压力泵打到海里,塑料和纸巾面料的东西必须扔到废纸箱中,每个人上完厕所都要冲洗干净,而且要用纸巾擦拭掉大小便的痕迹。对于可以降解的垃圾比如残留的食品、金属和纸张,在距离陆地12海里之外,可以直接丢入海中,对于塑料制品,比如牛奶包装盒、饼干包装等,则需要冲洗干净后,放入垃圾袋封存到后舱,等上岸后集中处理。

    船上是可以洗澡的,先用加温后的海水冲洗,然后用手动加压式的喷壶冲洗,每次只需要1L淡水就足够了。这也有效确保了每个人都能保持比较好的个人卫生,特别式对做Mother Watch的人,要提前先清洁好自己。

    总之,我对Mother Watch的体会是:当妈妈不容易,当个好妈妈更不容易。

    Family Fun Time

    青岛号上有一项全体不在甲板上值班驾船的船员都要参加的活动叫做Famil Fun Time.听起来像是个比较有意思的活动,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早8点半到9点半,下午4点半到5点半,这个两个时间段内所有不在值班的人都不能睡觉休息。上午主要是打扫船舱内各部位的卫生,扫地、擦地,对肌肤能够接触到的部位比如把手、舱壁要使用专用消毒剂擦拭,还有用电动排水泵清理地板下的积水。在晃动的船舱中做这些事情,非常困难,也非常慢,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但是同样需要认真、仔细,船长在这些问题上很计较每个细节,如果做的不够细致,其他船员会提醒你,需要重做。下午的活动主要是对存在问题的部位进行集中维护维修,比如调整水龙压力、通下水道、维护发电机、如果天气好船体平稳那么还要维护甲板上的绞盘和夹绳器、用除绣剂擦拭护栏、检查航行灯、必要时还要有专人上到27.6米高的桅杆顶端,检查上面的舷灯、风向标、风速仪灯还有各组升帆索的滑轮和滚轴是否正常。船员多娜(Donna)告诉我,风平浪静的时候,是检查船体的最佳时机会,对于松动、坏损、绣死等有问题的部位要迅速处理,防患于未然。Family Fun Time里的任何一项工作都需要付出很大的精力和体力,有时候船舱内剧烈颠簸,会出现比较强烈的头晕恶心的难受感觉。不过说到底,这也是环球航海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累并快乐着,用自己的辛劳换取着航海的乐趣。

    吞拿鱼排饭

    经过5天的航行,海水由青绿色变成了蔚蓝色,这也标志着我们进入了印度洋,开始了真正的跨洋航行,海豚三三俩俩的出现在青岛号的两侧,它们最喜欢的地方还是船首附近,时而越出水面,时而潜入水中,姿态甚是可爱。还有成群的飞鱼,矫捷的飞出水面又钻入水中,发出沙沙声响。进入大洋以后,因为海水变深,所以海浪不再短而急促而使长而和缓,大部分时间又是顺风顺流,不需要频繁的更改航向也不用更换船帆,感觉非常闲暇、舒适。尽管每天朝霞中的云海和夕霞中火烧云都很壮观,夜空中繁星闪闪、银河系的星云清晰可见,但是连续两天不见陆地,不见其他船只,不免有些寂寞。在这个时候,大海给我们送来了一份意外的惊喜。1月8日日落时分,老克里斯的鱼线有颤动,他激动的收起鱼线,一条大约40-50公分长的吞拿鱼上钩了。在一旁的我也非常激动,掏出相机记录下了这一激动的时刻。以前都是在菜单上看到吞拿鱼的名字,现在亲眼看到了它,鱼身有着美丽的光泽,而且上半身是夜光可视的,非常美丽,身形矫健,线型酷似炮弹,当时我全身反应最快的还是口水,鱼还没上菜板就已经泄洪了。当我美美的饱食澳大利亚口味的柠檬鱼排饭的时候,总是不忘记念道感谢大海,这位孕育生命的伟大母亲,在我们最寂寞难耐的时候,她亲手把惊喜送给我们,让我们再次焕发了精神去迎接新的挑战。

    To be a Water Boy

    1月9日上午,克里斯船长交给我一项任务,前面几个赛段这项任务也是由中国船员去完成的。是海上行船极为重要的一项任务—海水淡化。主要工作职责是监控船上四个水箱的淡水储量及使用情况,及时开启Water Maker(海水淡化器),保证全船的乘员有充足的淡水用于饮用、做饭、清洁、洗漱、洗澡以及某些应急使用。工作要求是始终保持有一个水箱是满载的状态,及时做好淡水使用情况记录。克里斯船长给我介绍了左舷两个水箱和右舷两个水箱的位置还有进水、出水阀门的位置和操作方法。我知道这不是一项轻快的工作,淡水在海上行船过程中比食品还要重要,一旦缺乏淡水,将危机全船人员的健康甚至生命,船长将这项工作交给我,是对我极大的信任,我也要确保做好这项工作。因为左、右舷水箱各有一个总进水阀门,所以我决定将出水阀门的使用顺序调整为左后,左前,右前,右后。这样可以一侧的水使用完毕之后,可以集中灌充淡水,同时使用另一侧一个水箱,始终保证一个水箱是满载的状态。船长叮嘱我:这个方法很好,可以让工作变得简单,但是有几个问题:

    1 水箱内淡水的余量没有任何指示表盘,需要靠敲击水箱通过回音来判断余量,但这样并不能精确进行量化监控。

    2 如果水箱被灌满,还继续填充,则进水管的压力会变大,当增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水会从预先设置好的管道流出,这样虽然可以只道水箱满载但是出水的位置在卧舱,可能会给其他船员带来不便。

    3 每个水箱大约是250L的容量,全船最多可载1000L淡水,在炎热的天气里,16人每小时的淡水消耗大概是25L,特殊情况下会成倍增加,而Water Maker填充满一个水箱的时间接近8小时,加水的时候,为了防止满载后水压过大,需要打开出水阀门,让水箱处于使用状态,我说的方法有时候很难准确的掌握水箱是否满载。

    因此,船长建议我,有条件的情况下,充满每个水箱,如果一旦对淡水使用量失去掌握,则要马上启动Water Maker,即使水箱可能处于比较饱满的状态,淡水的储量和使用要做到万无一失。

    接受了此项工作,让我本站的比赛有了更多的乐趣,很多人总是急切又期盼的对我说:“Leo,不出淡水了,你快来看看吧。”我三下五除二,调整了一下出水阀门,又有了淡水,他们会很感激的,发自肺腑的对我说谢谢昂,让我从中感到十分欣慰。生活在一个由十几个人组成的多国成员小集体中,又是在漫无边际的大洋中行船能够经常帮助别人,也能得到别人的帮助,通过这样的方式增加彼此了解,在互帮互助中增进彼此的感情,对孤军作战的中国船员是至关重要的,在这个集体中始终要发挥自己的作用,不可或缺的作用,始终在工作中保持交流的状态,就不会感到寂寞,反而会更加自信的去面对一切挑战。我想克里斯船长安排我做这项工作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追赶黑云,抢风冒进

    连续几天安逸的航行一直都是最后一名,让大家不免有些放松。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情,我也有了更多的时间查查邮箱,发发邮件,和国内的朋友联系联系。船员用的电子邮箱和卫星电话都是要提前申请卫星通讯的电子邮箱帐号,与普通电子邮箱帐号相比它的域名更长。邮箱每天0:00和12:00两个时间系统会集中收件、发件,所以收发件都受时间限制而延迟。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很感激高科技带来的便利,让身处南印度洋的我能够听到家乡的声音。

    然而毕竟这是比赛,不是休闲。通过几天的航行,我们进入了风区、气压下降、时而乌云密布、风雨雷电、时而雨过天晴、阳光灿烂。1月10日到12日我们连续遇到了三次风雨天气,这样的天气行船很辛苦,要根据风力、风向的改变不断的调整主帆、更换前帆,我们的Yankee1、Yankee2、Yankee3、Staysail、Spinnaker1、Spinnaker2、Wind Seeker所有的船首帆均系数登场,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使用帆的面积总计超过600平方米,重量总计超过400公斤、最频繁的一次换帆是12日凌晨,天气多变,我们2小时内换了4次帆。三分之二的船员在10日至12日的航行中,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6小时,基本上处于疲劳状态。疲劳中的人在工作中难免出现一些厌烦情绪,尤其是像我这样经验比较少的船员、新船员,比如夜班期间偷着打盹、把舵时候精力不够集中,时而走神儿,偏离航向、拉升帆索的时候不想用力,总想使用绞盘和摇把慢慢的转、换帆的时候总想在后面偷偷的挑轻便的工作。这些都被老克里斯看在眼里,他很耐心的给我讲解:我们追赶黑云,就是为了抢风行驶,我们现在虽然处在最后的位置,但是放弃了加分门标,我们的位置很有利,天气对我们也很有利,我们要争取前5位通过海峡进入印度尼西亚的爪哇海。这种情况下,换帆频繁是很正常的,因为要保证不同的风向、风力条件下,使用最合适的帆、并且把帆调整到最佳角度,这样不仅是为了保证船速、在某些恶劣天气下如果用错了帆就可能出现器材损毁比如桅杆破断、船帆撕裂、撂绳断裂,从而给船员们带来危险。在前面的比赛中,青岛号的主帆和球帆都在风暴中发生过撕裂,造成了损失,也酿成了险情。听了这些以后,我顿时恍然大悟,强忍着打住精神做好自己所负责的工作,不仅如此,一有空闲时间就抓紧休息、让精力体力得到恢复,时刻准备着。

    遭遇暴风雨

    1月12日,我们见到了一艘渔船,这是进入印度洋以后第一次见到其他的船只,从电子海图上看到我们非常接近进入爪哇海的海峡。傍晚,乌云密布,暴雨倾盆,狂风四起,强劲的暴风雨无情的撕咬着青岛号,在剧烈的摇摆颠簸中,被船头冲碎的海浪有近10米的高度,克里斯船长再次调集全部船员上甲板,我们先降下了球帆、换上了大前帆,又降下了大前帆,并将主帆缩小了三分之二,确保风暴中行驶安全。这是我第一次在帆船航海中遭遇风暴,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兴奋,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吧,有些老船员对我说:“Leo,我们遇到了很强劲的风暴,必须要保证每项工作及时到位,不出差错,过去我们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错误的操作曾让我们损失惨重。我听了后,就一句花:“Nothing venture,nothing gain。”这句话是英语中谚语,翻译成中文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仔。我们在比赛,要的就是强劲的风力,让我们快速的追赶前面所有的船。他们正处在弱风区,机会失不复还。英国船员杰斯(Jez)被我的话打动了,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说完这话,我便暗下决心:600年前,我们的祖先曾经有一支世界第一的强大船队,现在虽然成为了历史,但在我们的身上流着同样的热血,在我们的内心深处燃烧着更加炽热的敢于战天斗地的豪迈气概。在暴风面前,我必须在团队中发挥自己的作用不再让青岛号输给任何人,因为我已不仅仅有满腔热血,通过这些天历练,从其他船员那里吸纳了很多新的经验和技术,置身于这样一个强大的团队中,我对自己,对克里斯船长,对青岛号全体船员有十足的信心,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13日凌晨,暴风雨停止了,我们的视线中出现了更多从其他船只发出的灯光,还有海平线上的夜幕中岛屿独有的黑色阴影,我观察到岛屿背面发出的灯光在上空遮住了星光,我想一定是接近印度尼西亚群岛了,因为只有城市才能够发出这样的灯光。不一会儿船长告诉我们,我们马上要通过海峡了,现在我们已经借助风暴超越了Hull&Humber号和爱丁堡号,上升到第八位,雷达上显示另外一艘克利伯正在我们右舷两点钟方向,距离我们2海里。终于在绕过岛屿的时候,我们两船相遇,互至灯光示意,黑暗中借助灯光,我们看到是新加坡号,真是难以置信,经过1000海里的角逐,虽然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航线,但还能像现在这样相遇,最近距离相距不到200米,在夜幕中展开一场一对一的厮杀,船长调集了两个Watch的船员登上甲板,我们抢先占据了上风的位置取得领先,新加坡号落后之后随即转向试图抢占上风位置,重新夺回位置。夜间,我们取得了领先,不过天亮以后,我们经过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和苏门答腊岛之间的海域,发现新加坡号已经在我们前面2海里,Hull&Humber号出现在我们后方,正在全力追赶我们。看来,一场新的厮杀又要开始了。这时候海水已经由蔚蓝色变回了青绿色,短而急促的海浪让船体又变的颠簸起来,这一切告诉我,我们接近终点了,要准备最后的冲刺了。

    噩耗,比赛中止。

    进入印度尼西亚海域后,湿热的气候很快就在船上表现出来,先是湿了的衣服很难晾干,即便是晾在外面.几经风雨之后,所有的衣服都潮,床也潮湿,所有人都起了湿疹,胳膊、腿上、屁股上,更有甚者,连坐一下都很困难。尽管带了药膏和姜糖但是我感觉也只能让身体得到暂时的缓解,湿热也让人难以入睡,睡醒后劳累的肌肉和关节也会有不同程度的酸疼感。然而这还不是真正的困难。1月14日凌晨,爱尔兰库克号在雅加达东北方向约200海里的爪哇海域触礁、搁浅在一座小岛上,船体损坏严重,好在16名船员暂无生命危险,距离库克号最近的芬兰号和加利福尼亚号迅速转向前去救援。在青岛号上,我们在14日早8点半,接到船长的通知,并被告知比赛中止,全体克利伯帆船赶往出事地点,前去协助芬兰号和加利福尼亚号。本站比赛出现了意外,也给饱经风雨的船队带来了更多的困难,在危难之中,青岛号挺身而出,克里斯船长率领全体船员尽职尽责,与芬兰号,爱丁堡号一起竭尽全力做好后续的库克号船艇损坏的图片和视频摄制工作、损坏评估工作以及库克号船员物资和船上技术装备的转移工作。我将在另外一篇手记中专门介绍我们在损毁的库克号上的工作。

    目前,我们已经顺利完成了一切有关库克号的工作,于1月20日中午,抵达印度尼西亚巴丹岛侬萨港,上岸休整,计划与1月23日凌晨5时出发,11时抵达下一站出发港新加坡凯普尔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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